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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母墓 南宋 · 释居简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怒虎跑云此处传,到今知是几何年。
一弯碧似回珠浦,数曲青藏瘗玉田。
彤管旋添今日史,白华何补乡来篇。
诔辞尽出骚人社,行橐犹能得细诠。
七宝山三茅观同人春望 清 · 厉鹗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樊榭山房续集卷第六
兹辰风日美,闲客此闲行。
竹暗青藏磴,江春绿抱城。
唐钟随火去,宋牒与苔平。
鹤背茅君下,应悲世几更。
瑶台月 清末至现当代 · 汪东
 押词韵第十八部
层冰冻裂。
重帏下、凝寒砭刺肌骨。
驰驱万里,壮士肝肠偏热。
玄菟、列帐云屯,横青海、朱旂风掣(谓青藏筑路队。)
融不尽,千山雪。
望犹是,故乡月。
奇绝。
魂飞险阻,狂歌共彻。

从古道、名利虚设。
岂便要、都忘事业。
恨此身老大,海边潜蛰。
看枝头、数点红英,又渐把、春光偷泄。
怀远道,空纡结。
对芳景,自怡悦。
心切。
终须结子,和羹时节。
景德灵隐寺雍熙三年 北宋 · 罗处约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
天地,体也;
乾坤,用也。
体不可以常寂,故以神而为名;
用不可以终动,故以静而为本。
是以境得之而为胜地,心得之而为妙道。
斗牛之下,有郡曰钱塘
浙水之右,有山曰武林
居山之寺曰灵隐,其得境之胜地乎!
居寺之徒曰禅侣,其得心之妙道乎!
观其群山环倚,一峰中断,平湖鉴物,鸿涛骇人,云生若趋,石怪欲语。
陆羽东晋咸和初,有梵僧慧理天竺而至,叹曰:「兹山灵鹫之一峰耳,何代飞来乎」!
所携白猿复识其处,睨彼故地,同乎新丰
繇是金布其田,宝新其刹,憩莲华之石,翻贝叶之文。
洞深有天,岩垂为室。
晋、宋已降,贤能迭居,碑残简文之词,榜蠹稚川之字。
唐大历六载,复新其大壮焉,谢亭岿然,袁多寿。
土运之季,国霸为钱,云措之规,则又过矣。
绣桷画栱,霞翚于九霄;
藻石雕楹,花垂于四照。
修廊重复,潜奔溅玉之泉;
飞阁岧峣,下瞰垂珠之树。
风铎触钧天之乐,花鬘搜陆海之珍。
有若碧树芳枝,春荣冬茂;
翠岚清籁,朝融夕凝。
呼猿风閒,卧龙石老。
汉南王籍彼土宇,归我昌朝
雍熙之二载,郡之四众请月禅师为之首,师印可禅那,深得其髓。
明年春,仆自苏台抵杭郡,弭盖灵鹫,濯缨冷泉,山光洗心,松声娱耳。
坚珉虽揭,好辞未刊。
余斐然者也,月禅师俾文其事。
噫,节彼灵山,奠兹吴土,秀极而为万状,翠钟而成一色,乍耸而还伏,将趋而却屹,岂造物者奇诡其势,与心而符契哉?
不然,胡以不为世咫尺,而若在溟涬,俾仁者乐之,其得静之乎?
矧如来密印犹饮光而传达摩,由达摩而付南能,厥后大有宗师,竞分枝派。
太虚无状,而《楞严》谓三界忽生;
湛寂本如,《易》义称万物自动。
故众生昧如如之性,住我我之所。
执指为,瞪目成花,不有导师,孰为法眼?
若言真于妄,则二妄以斯同;
破有归无,则一边而为见。
故融其妄法,是名真空。
真空不空,斯为妙有。
虽扬眉举足,则当体涅槃;
三界四生,则为心境界。
栖禅于此者,其殆庶几乎!
伟哉是境也,其将以静为君乎!
是心也,其得本来无物乎!
所谓得天地之体,乾坤之用,体用无原,水波圆融。
故若境若心,以寂静摄,实观道之妙乎!
或曰:以兹山得静之,斯不诬矣;
言飞来之事,何其怪哉?
余则曰:戴神之端,子真不语者也。
盖以力乘大教翼怪衰周,俾季世之人信道弥笃。
嘻,太极剖而为天地,游魂贤而知鬼神,岂非语怪者耶?
因不自揆而书之,犹季路之率尔也。
碑而铭之曰:
灵鹫一峰,飞来竺乾。
非夸娥负,神妙难筌。
非巨灵擘,圣功自然。
谁识其异,慧理明焉。
翠微之前,曹溪之禅。
隐不违俗,静本乎天。
四时群籁,万古寒泉。
因书真石,用纪千年。
按:《咸淳临安志》卷八○,道光钱唐振绮堂汪氏仿宋重雕本。又见《武林灵隐寺志》卷六,《西湖志》卷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一。
被召除礼部尚书内引奏事第四劄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一九
臣昔事先帝,正韩侂胄谋动干戈以固权位之时。
臣以博士召对玉堂,尝言金虽病鞑,然地广形彊,未易猝图。
惟当急于内修,缓于外攘,以俟可为之时。
是时岁在乙丑,边未有隙也。
而举朝附和者,皆欲收卞庄刺虎之功。
距今盖三十馀年,使于是时也修纪纲,明政刑,储人才,养民力,练军实,则必月异而岁不同,正有以赴今日胡亡之机会矣。
盛夏出师,所向不利,亟纳韩元靓与之议和,手足呈露。
史弥远因之以攘其位,然二十五六年间,竭天下之力,仅为淫妾騃子骄侈之资,仅供债帅贪吏渔夺之计。
赖陛下因其自毙,厉精更始,观听肇新,而积垢方深,非一朝一夕所能洒濯。
遇此百年所无之机,抟手无策,而二三帅臣乃欲以四十年浊乱之天下图前人未集之功,于指呼叱咤之间,或欲和戎以归境土,或欲兴师以撼关河,陛下与大臣皆勇于听从。
逮丧师以来,追咎既往之言,固已日闻于庙堂,然而未有能深切著明者。
臣请更为陛下一一深言之。
其一,和好不可恃。
王楫以小使入见,虚吓恫疑,本无足信,而三京退师之馀,朝廷惩创太甚,撤去关防,待之过优。
区区夷隶,岂知本朝所以待亡金之礼?
乃执例册,妄有需求,此殆我之贼臣教之也。
且南渡通和,使人往来,必自盱眙仪真黄天荡镇江,历松江,望大湖,入小河、里河,以至北关,岂有自襄、荆顺流直下京口,沿涂容与,玩习长江之险,又留京师月馀,往返京口,凡七阅月,使得习闻吾事?
今又盘旋黄州,恣索军需,如獭革水银漆发等物,诛求罄竭,遍及诸郡。
此又岂彼之威令能如此哉?
夷狄贪惏,视信义为何等物?
大抵和亦来,不和亦来。
以目前言之,不和而来,其害小。
盖和议不成,上下戒惧,往往有以待之。
既和而来,则其害大。
若一和之后,众志沮矣,边备弛矣,彼以继好之名来,吾方奉承之不暇,而患伏于所忽,变生于不料,其祸可胜言哉!
况楫之来也,在范未出师之前。
今既战之后,岂可犹信前约,而不思其反也?
或曰:朝廷既以礼待,又为之遣报使,盟誓未寒,彼恶敢叛?
比以海州弃师,尝使孟珙言之王楫言之布盏,各守信义,毋动干戈,彼尝退听。
若目今脱有缓急,以是弭兵,则亦可以保目前之安。
然而以臣愚见,使其姑示小信以怠我师,此正鞑人之狡谋。
及一旦长驱深入,则宁恤一王楫
而况虽进妹于鞑酋,而实与鞑之用事者曰移剌楚才、曰粘合重山方为仇怨,安知不以郦食其而处王楫
此不可不察也。
其一,北军不可恃。
臣闻之道路,三边之地,华夷杂居,号为中原遗黎者,犹能道政宣间事,以为藉口。
而其间裔夷种类包祸蓄乱者,不可胜数。
襄阳军屯,数年前正军犹是四万馀人,而北军三寨之在城外者不及三千,已有难制之忧。
今正军日阙,北军已增近二万,宾主不敌,识者寒心。
李藏器一军,今春以来谋害管军制司遣人涖其众,方命专杀,军将被害者五六十人。
幸而急戮范青,改命全而分其军,得以粗息。
又闻淮东招纳泛滥,只如全叛金归我,刘琸豢之,不啻骨肉。
受命图逆杨,而全乃通杨叛
山阳之民积骸如山,几不免。
既而又归金,又归鞑。
今为鞑批我彭城,缳我朐山,凶焰方伸,忽以七百家投降。
以反覆多诈之人,而置之肘腋之间,此至险至危事也。
国用安久为我用,一旦引我师以就死地者,不知其几。
彭城之破,南军无一人得脱者。
继又闻胡义挺身内附,幸而却之。
夫兵威所加,凶丑詟服,则有之矣。
今败于彭城全降,败于朐山而胡义降,此岂人情也哉?
如闻鞑人西有回鹘之变,东有万奴之扰,鞑之所以未暇南牧者,特以此。
秋高之后,其势必来。
吾之士马财力方耗于三京败衄之馀,而北人之在吾地者,其势必起而应之。
如近日邳、徐、宿、亳之陷,皆北人从中突起,倒戈献城。
此事昭然可监。
而况扬为淮东冲要,襄为湖北屏翰,今降附之人居其大半,岂特可为凛凛,直可为痛哭流涕也。
其一,军实不可恃。
盖自近岁分阃于外者,或以贪暴,或以猜忌,或以商贩,军政之不修久矣。
两淮民兵见谓骁捷,然轻进易退,不足以当坚忍之铁骑。
淮西精甲数万,自去岁东附龙门两败,所失盖万五千,而他州陷没者犹不计。
江上诸军稍堪行陈者,制司并其器械舟船摘取以去,今得还与否,皆未可知。
而军分不明,尤为可虑。
如骑司戎司之军,皆非旧来屯戍之地,将不知兵,兵不习险,缓急不可倚仗。
荆襄所恃,保捷一军,十馀年来,颇已凋落。
虽有新招镇北二万人,其如南军,殆如冰炭。
荆鄂旧军二万馀人,粗若可用,然仅存者六七千人,虽有外五军,亦不满数千。
蜀中诸军旧管九万八千、马二万,嘉定覈实,裁为八万二千、马八千,则气势已不逮昔矣。
近者更加覈实,官军才六万馀人,忠义万五千,而其间老弱虚籍者又未可计。
是以五六万人,当二千七百里之边面,众寡强弱,此无难见。
夫外之所恃以为固者,既空虚若此,异时江淮有警,或出禁旅以为声援。
今也殿步二司久为庸奴所坏,平居则冒虚籍,有急则驱市人,江北江西之行,所至辄败。
况自近岁驭失其道,赏罚无章,中外之军往往相谓战不如溃,功不如过,风声相挺,小则浮言谇语以扇其类,大则拥众称兵以凌其上。
而欲恃此以为守,臣知其不可也。
其一,才用不足恃。
盖自有贿赂公行,牧守监司歛百献十,民力彫耗。
今虽禁戢苞苴,而贪吏固未尽除。
重以楮币泛滥,钱荒物贵,极于近岁,人情疑惑,市井萧条。
禁帑出黄白金四千馀万缗,并销两界,此非常之赐也。
然徒伤公私之财,而无救于楮币之滥。
重以江淮失军弃粮之后,中外空虚,公私赤立,于是权宜一切之歛,如裁半减俸、科鬻僧牒之类,虽有伤事体者,亦不暇顾恤矣。
襄岘营耕,夺民间耕熟之田者居半。
陈赅十年之间,非无所积,然侵移贸易已非一日。
壬辰之春,鞑未涉境,自城以外一燬而尽,兹不可考。
城中尚有馀粮,乃为主者博易珠金铜镪之资。
夫运粮草之供,牛皮筋角之,器甲衣袄之用,无非倚办于两路之民。
官司文移,非掳舟则籍马,非夺牛则科夫,民之憔悴,至此极矣。
蜀自董居义丧师蹙国,郑损弃五州并边膏腴之地,人莫敢耕,每岁官失就籴之粮七八十万斛。
四大军岁给粮百五十万斛,其水运者裁三之一。
绍定五年以后,官既失籴,而关之内外七十馀仓,皆为灰烬。
所谓百万斛者既无从出,所仰给者惟一分水运耳,几何不乏于供乎?
而况楮贱物贵,商贩不行,二千里溯流,势难责以时至。
略计总所一岁之入,大抵不至二千万,而所出几五千万,则蜀计之可忧者又如此。
夫和好既不可恃,我军与北军又不可恃,吾之财力又无一可恃,不知陛下宵旰之虑,亦尝一及此乎?
第见今日而遣吏朝陵,明日而命将拓境,又明日而重币以赂虏,意所欲为,风驰电奔,迅不可禦。
或者群臣一口附和,未有以中外空乏之状闻诸陛下者乎?
况其大者无储养人才之素,诚使裔夷畏义,异类革心,军政修明,公私兼裕,犹虑人才难得,无与共事,况于无一可恃者乎?
古人兴事建功,必先积思广益,岂有言脱诸口,必使人同声并谈而莫予违也?
此风一成,而依阿者得志,正直者屏远,尤非国家之福。
惟陛下亟图之,取进止。
〔贴黄〕臣自江淮以来,访诸道路,咸以淮东为忧。
淮东尚幸有险可守,非上流比。
新旧战舰犹有千艘可用。
所守之边,止是招信淮安两城,而两城具粗备,粮道亦便,又各有旬岁之储。
若得二万人守之,而泗州、涟水为之外堡,敌人虽来,未容遽渡也。
其降附之人,则徙之新复州郡,俾自为守,似为两得。
今必舍可守之二城,而招之不可信之降附,将为比死一洒之计,中外之人咸所未谕。
愿陛下与大臣早图之。
应聘分校楚闱 明 · 贺一弘
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七部
星残天欲曙,早已出南关
白现横塘水,青藏远霭山。
抡才膺重寄,典礼特荣颁。
八月文闱集,须多拔凤鸾。
水村居乾隆戊子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七十五
陟降拿舟过水村,水村佳趣略堪论。
翻桐叶青藏屋,波涨玉河绿到门。
篱外渐看老苧,埘边还许育鸡豚。
分明一段江乡景,比户如斯未易言。
一剪梅 其二 现当代 · 田遨
 押词韵第七部
紫蔗青梅甜与酸。
味有多酸,美有多端。
柔肠侠骨入词笺。
红豆情牵,宝剑光寒。

最爱清词境界宽。
青藏征鞭,台港归船。
而今一洗旧山川。
春水添蓝,秋叶添丹。
西安巡抚秦承恩布政使姚学瑛同报二麦收成九分有馀诗以志慰嘉庆丙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五
抚令藩陈夏收数(西安巡抚秦承恩前因陜省兴安府湖北郧阳府接壤恐有楚匪阑入陜境驻劄兴安堵禦该处距省城较远若俟各属具报二麦收数到齐汇奏未免稍迟因预令署藩司姚学瑛就近核明先行驰奏),细开(姚学瑛)总报秦承恩到同闻(姚学瑛之摺四月初七日西安拜发秦承恩之摺乃三月廿八日兴安拜发而均于四月二十日递到盖兴安在陜西省城西南距京较远十数站是以发摺早九日而同日到京)
四州五府稔二麦,补短截长馀九(姚学瑛奏称陜省上年种麦后冬春雨雪调匀四月初又连得透雨现在二麦正当结穗颗粒饱绽据西安凤翔汉中同州兴安五府商邠乾鄜四直𨽻州所属地方二麦约收分数内十分者咸宁等十五厅州县九分有馀者孝义等二十八厅州县九分者商州等十六州县八分有馀者汧阳等十州县统计五府四直𨽻州所属六十九厅州县二麦约收九分有馀等语)
楚匪逮平边界净(节次据秦承恩恒瑞永保统领大兵由竹溪竹山房县保康路进𠞰收复地方歼毙贼匪不可胜计现在搜捕逃窜馀孽招复居民大兵前赴南漳一带𠞰办道路已通么䯢乌合之众谅可即日荡平至保康以东去陜境日远边界贼氛净尽兹秦承恩姚学瑛二人摺内俱称地方宁谧民情欢忭麦收可期上稔市集粮价日就平减披览之下虽于秦民慰藉而京师月馀待泽又因此倍增焦切耳),市粮都减户民欣。
披章诚为秦民慰,慰彼仍兹望泽殷。
敷文阁直学士李公墓志铭1193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四、《永乐大典》卷一三四五三、嘉靖《广平府志》卷八、《秘笈新书》卷六、七、嘉庆《湖南通志》卷一八三、光绪《永年县志》卷三八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公讳椿字寿翁洺州永年县人
曾祖安、祖泰皆不仕。
父升进士起家,为吏以廉正称。
累官朝奉郎,赠大中大夫
母杨氏、赵氏、张氏,皆赠硕人
靖康之难,汴都不守,大中公以卫父见伤,父子偕卒。
公年尚少,稿殡佛屋,深竁而详识之。
奉母南走湖岭间,备尝艰窘而竭力以养,母子相慈孝,人不知其赵出也。
用遗泽补官,调潭州衡山
擿奸发伏,人不能欺。
决事问理如何,不为势夺。
再调桂阳监司理参军,盗发临武,将尉缚六十馀人以献。
公辨理之,才六人抵死,它所活亦甚众。
以数争狱事失守意,求去不获。
守悟,乃更相知。
建复临武县,盗以不作者二十年。
衡州军事判官,守与部使者交恶,公谏止之,不听。
后阖郡坐劾去,公独免。
邵民有告两人为盗者,郡得其一,将寘之法,而囚家诉冤。
公被檄鞫之,使召告者,则无其人。
问其同徒,则已毙于路矣。
阅故牍,则毙者是夕乃在他州,有左验,囚乃得释。
宁国军节度推官,豪民执伪券取陈氏田,陈父子毙于狱,妻又将毙矣。
公辨其伪,夺田归陈氏。
虏亮将渝平,亟白守将修城壁、葺军械、料民兵甚整,人恃以安。
张忠献公节制两淮军马,辟准备差遣
及拜宣抚都督,皆以自随。
盖公始见胡文定公,退与其诸子游,从容言曰:「椿愿天下之人无不唯是之求耳」。
胡公闻而异之。
其子仁仲后见公所论富川六事,亦谓有经济才。
张公知之,故取以为属。
诿以经画淮甸事,公为奔走两路,绥集流民,布置屯兵,察庐、寿军情,相视山水寨险要,凡四五反,详审精密,所助为多。
它如谓督府当镇无为,请制战车以易拒马之属,未及行者尚众。
至于事有不可,则固未尝为苟同也。
宣司讫事,议请第赏官属
公曰:「今未有功而遽求赏,已非所宜。
且先将佐则无以劝士卒,溥及之则无以待有功,皆不便」。
张公然之,为止不上。
后诸将有以北讨之议闻者,事下督府,将从之。
公在外,亟奏记张公曰:「复雠讨贼,天下之大义也。
然必正名定分、养威观衅而后可图。
今议不出于督府而出于诸将,则已为舆尸之凶矣。
况藩篱不固,储备不丰,将多而非才,兵弱而未练,节制未允,议论不定,虽得其地,不能守也」。
书未入而师已行,则又言曰:「大将勇而无谋,愿授成算,俾进退可观,毋损威重」。
既而果无功,张公悔之。
一日,喟然叹实材之难得,公徐对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天下之大,岂可厚诬?
诚欲致之,唯不恶逆耳而甘逊志,则庶乎其肯来矣」。
张公复拜右相,公知事不可为,劝之去。
明年春又出视师,公曰:「小人之党已胜而公无故去庙堂,此必危」。
复申前议甚苦。
张公心是之,而自以宗臣任天下之重,不忍决去计也。
未几果罢。
公出幕府,得监登闻鼓院
在职数月,有所不乐,请通判廉州以归。
未上,召对,首请复广西州县运盐而罢折税、和籴、招籴之扰,二请无汰去军中百战之士以壮军势、宽郡县,三请以垦田为课最,而更赋法、改禄令,多以谷帛,少以钱,皆当上意。
除知鄂州,再对,请令垦荒田者三分其租,三年乃增其一,三增而毕输。
请罢经总制钱,悉为上供,一其帐目以省吏奸。
上可其垦田说。
至鄂行之,复户数千,旷土大辟。
鄂地重而守权轻,赋薄而用广。
公交际以诚,调度从约,未几,遽振而赢。
严火备、禁奸盗,皆有方略
军民之争,一决以法,主将悦服。
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
广西旧游,习其民情之欲恶,有所更革,不戒而孚。
官吏有罪,免之而已,无所穷治。
未竟之狱,一以轻平,所纵释数十百人。
盛夏按行,虑问谆悉。
退阅文书,一夕千纸。
奏罢发运司所复昭州金坑,请禁仕海南者无得市土物,事皆施行。
荆湖南路转运判官,俾入奏事。
行及近甸,时宰忌之,促便道之部。
适岁大侵,官配民备赈粜,民争籴,米踊贵,复抑米价,商船不来。
公至,损配数、除米估,人用不饥。
奏请蠲岁籴代发二分米,出缗钱权楮币,和籴米宜用市直,毋使太贱伤民,人以为便。
自为少吏时,已病监司行部从吏卒扰州县。
至是当出,辄前戒吏具州县所当问事目以行,而罢诸常从者。
所至州取吏卒使令,凡以例致馈一不受。
自是人多效其所为,言事者亦请下诸道以为法。
召为吏部员外郎,复论广西盐法。
上是其说,俾条施行之目以上,遂改法焉。
其后二十年间,法虽屡变,而折苗、和籴、招籴之扰竟罢,民赖以安。
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小吏南丹莫氏表来,请于宜州市马,因签书张说以闻。
公语说:「邕远宜近,人孰不知?
其前日故迁其涂,岂无意哉?
况今莫氏方横,乃欲为之除道而擅以互市之饶,误矣。
小吏妄作,将启边衅,请论如法」。
又议诸郡招军,宜立法以课殿最。
公语之曰:「赣、吉、建、剑等州民众俗悍,虽多募不难致。
淮、汉、荆、湖凋弊未复,若限以额,恐有抑捽之扰」。
积二事忤怒,语人曰:「吾乃无一可耶」?
公闻之求去,上问知之,亟令慰喻安职。
未几免,乃迁公左司员外郎,密裨国论,深抑吏奸,号为称职。
尝言:「三衙御前之兵有用,当益;
诸州厢禁兵无用,当销。
销之之术,死亡勿补,二十年之后,无复无用之兵矣。
它时宁壹,以御前兵分屯诸州可也」。
始,公在督府,尝建军民杂耕之策。
既而详其利病,乃欲尽捐以予诸军,使岁分半卒以耕而益其食。
至是亦为上言甚悉。
寻复请外,除直龙图、知隆兴、江南西路安抚。
避祖讳,改荆湖南路转运副使
至未一月,移都大提举四川茶马,俄复归故官。
建请十三事,同日报可。
大者减桂阳军月桩钱岁万二千缗,而损民税折银之直,民刻石纪之。
户部配鬻乳香,诸路并得免,讫今不复配。
衡岳庙火,公言:「庙荐火,天寔厌其非制,请毋复屋而筑坛以望,用遵礼典,省财力」。
不报。
茶寇作,帅以失律免,公摄其事。
江西兵已集,寇势窘,谋复南走。
公亟收散亡分守要害,寇不能越,故江西得蹙而擒之。
奸民有规聚徒应贼者,公募土豪捕其魁桀诛之,馀悉散走。
事平,请于朝,岁分卒戍产处,盗以益衰。
又言:「商买券于官而复市于园户,与盐商买券而即受盐于官者殊科。
今一其贾,是以商独困而私贩多,岁额不敷而民被扰,甚则斗敚攻劫为群盗,前日之事亦可验矣。
请损其直以便事」。
而有司吝出纳,乃析小券,以一为六,实无所损而重以烦费,人益病焉。
召还,见上首论军政之弊曰:「属者鄂渚大军三千,捕茶寇数百,亡失过半。
小寇尚尔,如大敌何?
臣尝求其故矣,大抵将不得人,驭众无术,廪食既薄,又苦侵渔;
老成习战之士一以疲老被汰,则挈其强壮子弟以去,军中唯有抑勒寄招之人,又皆不习战陈而不可用。
至于待遇,复不均壹,使吾老旧之卒自伤其不及归正之人,而归正者又自以为待之不如俘虏之厚也。
诚亟图之,反此数者,则军声振而国势张矣」。
因复力陈茶法之弊,乃得颇增盐数,而公意未已也。
政府白拟司农少卿,上自用公为正卿
京师月须米十四万五千石,而省仓之储多不能过两月。
公请给南库钱以足岁籴之数,又籴洪、吉、潭、衡军食之馀及鄂商舡,并取江西、湖南诸寄积米,自三总领所送输以达中都,常使二百万石,为一岁备。
久之不行,公以不得其职求去,不获,又以白宰相曰:「今丰储仓、南上库皆移东就西以眩主听,而使朝廷、户部自分彼此,告借索还,有同市道。
愿革而正之。
凡百政事,各付攸司,委任而责其成,则名正而实举矣」。
临安择守,公在议中。
执政或谓公于人无委曲,上曰:「正欲得如此人」。
遂兼权临安府事。
守比非其人,日走权门、奉约束耳,民事悉付吏手,吏得徇势为奸。
公既视事,亲阅文书,躬自予决,要人请嘱,一无所听。
府故以宦者承受公事,守至例谒之。
公不往,怒,因喻旨故迁延以相沮伤。
白政府无所用承受,请罢之。
市有火,近巨珰所居舍,怒不专挟护,遣两卒喧厉公所。
公奏其状,下两卒大理狱。
大理观望,覆逮府吏卒。
公即家居自劾,诏杖两卒,释府吏卒勿问。
僧倚豪贵立私宇至百数,会有以奸秽事觉抵罪者,因悉以令没入之而逐僧,还所隶事。
在府三月,竟以权倖不便亟解去,而民至今称之。
公在朝遇事辄言,执政故不悦。
是转对,又言:「《易》以九居五、六居二为当位而词多艰,以六居五、九居二为不当位而词多吉,盖君以刚健为体而虚中为用,臣以柔顺为体而刚中为用。
君诚以虚中行其刚健,臣诚以刚中守其柔顺,则上下交而其志同矣。
陛下得虚中之道以行刚健之德矣,而在廷之臣未见其能以刚中守柔顺而事陛下者也。
愿观象玩词,求刚中之臣,远柔佞之士,以应经义、起治功」。
由是执政滋不悦,沮公议,使不得行。
公益论事自若,久之求去,复除江南西路转运副使
陛辞,上曰:「卿未可远去」。
改知婺州,进秘阁修撰
上意犹欲留公,而公亟言军政敝、武备弱,必误事,不合旨,乃之郡。
居数,郡以大治。
会诏市牛筋五千斤,公奏一牛之筋才四两,今必求此,是欲屠二万牛也。
上悟,为收前诏,且思公前言,召以为吏部侍郎
公又为上言:「民贫多盗,非国之福。
愿诏中外有司各条所部冗费可省者以闻」。
上善之,而亦不果行也。
吏部,与吏史约,予夺命士所陈身计,当悉疏著令,坚定其可否乃行。
既行而有遗若未允者重坐。
吏以此不能肆其奸。
秀邸馆客特注州掾,公言其人未试,且冲待次人,请更受员外,置不签书公事。
执政建议欲有所私而托以吏部所启,公言是事虽小,所关则大,请究治。
上嘉纳焉。
上亲虑囚,命公与知閤门事张抡次比其事以闻。
自以官承宣使,欲列名公右。
公不可,白之丞相,亦右
公奏言:「臣固知承宣使权侍郎上,但使事以閤门副侍郎耳,故所被旨臣实先,唯陛下财幸」。
上不直,罢之。
公以上常独揽机务而群臣偷安苟免,乃按《易》象为上言:「《乾》首《坤》腹而六子之卦各象其事,故圣贤之训皆以君为元首,臣为腹心、股肱、耳目、喉舌,各有攸主。
今君劳臣逸,非治之体。
且使出令用人或有未善,则过归于上而政乱于下。
愿观《易》卦之象,体《乾》刚健而使腹心、股肱、耳目、喉舌之臣各任其职,且察臣下有游近习之门者,严禁绝之,而益以公道用人,名节取士,则士风振而人材出矣」。
一时弊事,如卫兵坏僧庐、掠都市而朝廷不深治,言事官弹劾不胜去职而取从风闻者坐黥隶,军中结逻卒开铺以摇主将,皆极言之。
又建白凡选监司若大郡守,宜使侍从都堂公举所知,而宰相拔其尤者以闻,皆切治体。
又请凡应输义米者皆置仓乡社以藏,而凶岁还以予之,亦便于事。
然皆不得行,独衡州监牧诸军回易竟罢如公言。
又尝抗言:「往者阉寺之盛,卒阶靖康明受之变。
今复盛矣,请抑制之,不使寖长。
官置蚕室,限其进子之数。
官高者使补外,而门禁宫戒之外,它毋得有所预。
严士大夫兵将官与之交通之禁,则上下俱安而祸变潜弭矣」。
上闻靖康明受语,嚬蹙久之,曰:「幼亦闻此」。
因纳疏袖中以入。
最后极言边备不可以不豫,如欲保淮,则楚州、盱眙昭信、濠梁、涡口、花靥、正阳光州皆不可以不守。
如欲保江,则高邮、六合、瓦梁、濡须、巢湖、北峡亦要地也。
其形势之缓急,兵力之多寡,计策之利钝,皆历陈之,如指诸掌。
又论应城四达之冲,宜屯一军以为襄阳近援。
荆南兵戍襄阳,宜徙其家属营江南,毋使为虏所袭。
以病请祠,不许,面请益力,乃除集英殿修撰、知宁国府
数日,改太平州,赐尚方珍剂以遣焉。
当涂重地,盖以一面为寄。
公因自请以时行视圩垾,有机事得以密疏直达,上皆从之。
既至,力图上流之备,请选募横江水军千人,以为濡须、东关、采石声援。
采石水军舟多卒少,宜以步卒之半为水战之用,使可舟可陆,往来巢湖,为必保濡须之计。
而凡沿江津渡,宜使皆隶南岸。
比来和州利商算,辄穿支港以内舟,首尾皆属之江,此为自隳天险。
边民盗虏马或为它盗来归者,有司不问,甚或赏以劝之,皆不便。
上纳其言,亟命塞港,它亦颇施行。
居年馀,年六十九,即上章请老。
上初惜其去,三请,乃许以敷文阁待制致仕。
越再岁,上以湖南兵役之馀,公私困敝,上下恫疑,思有以镇安之,谓公重厚可倚,复起公以显谟阁待制潭州、荆湖南路安抚使
私礼免系帅衔,以避家讳。
公雅无复出意,再辞不获,乃勉起。
至无几何,悴者苏,疑者释,气象一切如盛时。
复税酒法,人以为便。
前此官市民物不予直者,悉为偿之。
斗酒千钱,不妄用,故人宾客薄少周助,率以私钱。
州宅火,徐葺之,不调一夫而复其旧。
诸县有羡赋,州竭取之,县以不可为。
公归其半曰:「岁饥用不足,少须之,当悉归矣」。
岁旱,赈廪劝分,蠲租十一万,给常平米二万,粜又数万,民以不流死。
飞虎军新立,或以为非便。
公曰:「长沙一都会,控阨湖岭,镇抚蛮徼,而二十年间大盗三起,何可无一军?
且已费县缗钱四十二万,民财力不可计,何可废耶?
亦在驭之而已」。
异论乃息。
郴民输租,吏所加赋几再倍,力请裁之,三去其一,民以小宽。
前在两州,再言配法之弊,请使凡应配者秖坐加役流法,髡钳居作,三年而免;
毋或黥涅,使得自新;
免窜逸、免递送,广至恩,召和气。
至是,计长沙一岁所递配卒千二百五十馀人,复申其
朝廷为下其事,而议者狃常,或笑以为迂,不能革也。
未满岁,复告归,进敷文阁直学士致仕。
朝拜命,夕登舟,归老衡阳故居野塘之上。
淳熙十年十一月旦日薨,享年七十有三。
公生十有五年,避地南来,贫无以为养,不得专力于学。
年三十,始学《易》。
两鞫郡狱,须虑问者累旬不至,因得昼夜研考,乃若有得,遂乐玩而没身焉。
其言于朝廷,措诸行事,无适而不于是也。
尤恶佛老邪说,在临安被诏择灵隐寺主,因复于上曰:「天地变化,万物终始,君臣、父子、夫妇之道,性命之理,死生之故,鬼神之情状,《易》尽之矣,曷为求之他」?
他时僧或宣对后苑,复疏其失,请崇先王之道,正人伦之本,渐汰游惰,归复农桑。
其在当涂,申法禁、戢诳诱,出教喻民,语极谆悉。
至是病革,题诗一章,以示诸子,沐浴正衣巾而逝。
人以是益知公之于《易》非徒诵说而已也。
公庄重简淡,嶷然有守,泊然无欲,喜怒不形见于色,故人不可得而亲疏。
而中夷易平直,廉不近名,介不绝物,应事存心,悉主于厚。
平生未尝失节于权倖,然非有意以矫厉为高也。
六院时,渊、觌宠方盛,同舍日走其门,公耻之,自引去。
晚登从列,觌已位使相,竟不往谒。
它一二辈职事所及辄与忤,又尝为上指言其奸。
其徒相与聚而讪公,有言太尉独不柰李某何者。
其人复之曰:「诚无柰其不顾官职何耳」。
赖上知公深,屡叹其朴直,故小人无以行其计。
公于中外钜细知无不言,其尤致意焉者,边备、军制、赋法、禄令、茶盐、屯田、经总制钱、拣汰、归正、配法也。
盖自少日亲罹兵难,复历边事,尽悴州县,乃登使守,乃践省寺,于大小之务皆身履而心喻焉,非如它人剽闻掠而藉口尝试者也。
其从违忤合虽不可常,然持其见终身不易,言之恳恳,至于四三。
其才通,其识远,不阿主好,不诡时誉,无书生之轻,俗吏之陋。
其所缊畜使得宣究,斯世其庶乎!
公娶庞氏,早没。
继室以韩氏,有贤行,夫妇相敬如宾,皆赠令人。
男二人,毅夫承务郎,后公三年卒。
正夫宣义郎广南西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
女二人,长朝散郎提举荆湖南路常平茶盐公事临川吴镒,次邯郸刘仝。
孙男八人,大有、大来,皆修职郎
大谦,迪功郎
大用、大临、大鼎、大观、大鼐未仕。
女二人尚幼。
公居家有常度,不惰替,亦不严厉,约不戚,丰不泰,终身一致。
在官俭而法,官烛不入中门,家人不用公家供张。
初临有新帟幕,必撤而藏之,存以迎新。
去之日,不私一物焉,家至今无有敝帷。
盖凡例所馈饷私不应法之入,率积之公帑,以供公不应法之用,馀则委置而去,门内化之,落然清素
笃风谊,尝僚章贡李燮,死于安陆,有女弃民间。
公赎而育之,令人爱之如己子,以归士族。
初仕,亦尝从众投上官爵里状,心怵然不宁,自是不干请。
尝获盗委曲,可以被赏,置之弗问。
既循资,则曰:「吾老于职官耳」。
年五十有二,乃改京秩,自是出为时用。
然未尝忘归志,未始携家入中都,亦不至畿郡。
仕五十年,上为人主敬信,下为士大夫尊慕,无纤谤微累。
出入中外数四,其入也皆以特召,其出也皆以力请。
年至亟归,不得已而勉起,起又竟归,以终素志而没。
出处之义,特为全尽。
是年闰十一月十一日葬于衡州花光寺之山后二里,与令人同穴。
以葬日迫不及识,而吴镒状公行大略如此。
后十年,正夫乃以其铭见属。
熹不足以铭公,然熟公闻望盖久,中间一再通书,公见予良厚。
今又得吴状及公平生议奏读之,观其行身如履绳蹈矩,无一事之不合于理,论事如丝麻谷粟,无一言之不适于用,而其忠厚纯笃之气又有蔼然溢于行事言语之外者,未尝不废书三叹而悚然心服也。
乃最其事而系以铭。
铭曰:
《大易》之缊,微妙不穷。
孰窥其表,而测其衷?
懿彼李公,心躬诣。
逮其涣然,隐显一致。
进矢于廷,退谂于私。
迎知失得,不假蓍龟。
闵天越民,忠君国。
在古有评,曰庶常吉。
胡不百年,以究其施?
长言鼓缶,奄昃其离。
衡山之阳,非其故土。
竁而弗铭,曷诏终古?
秋雨书事 北宋 · 张耒
五言排律 押侵韵
荏苒岁云暮,空山朝夕阴。
可堪连日雨,并作晚秋霖。
萧飒三川合,凄凉八月深。
衰荷啼卧水,怨叶泣辞林。
径滑蓬蒿长,庭荒苔藓侵。
远声连促织,疏滴和清砧。
灯暗残更梦,闺寒向晓衾。
沾衣贫路客,啼苦失巢禽。
天接岗峦近,云连草树深。
川容千仗肃,溪力万艘沉。
红湿垂颊,黄沾破金。
苑荒怀古恨,楼远望乡心。
碧涨池中浪,青藏云外岑。
客城阴燐走,败舍湿蜗寻。
骑省惊衰飒,荆州叹滞淫。
恨饶经暑扇,冷入补衣针。
懒学书高阁,驱愁酒细斟。
离忧殊未阕,怅望一长吟。
吴中书事二首用人韵 其二 甲申 清末民国初 · 易顺鼎
五言律诗 押萧韵 出处:琴志楼诗集卷五
吴儿真解事,移屋上鲛绡。
酒幔青藏树,渔灯红过桥。
谁家子夜曲,双桨午时潮。
老向柔波里,风云气任消。
定功继伐碑(奉敕撰文,御笔赐名。) 宋 · 王安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初寮集》卷六
上帝眷命有宋,既付中国,垂裕于亿万世。
惟帝有训,自时与宅;
外暨海隅,四夷百蛮,咸俾臣属。
惟我祖宗克对大命,德泽之所渗漉,仁风之所流衍,无此疆尔界之异。
故册书、命节、显服、威纛之封,加于三代弗录之邦;
元龟、大贝、南金、象齿之贡,来于九译穷绝之域。
若乃锡土胙氏,越在外藩,世赖国恩,以生息其黎民孙子。
厥有弗虔,则六师之所必移,九伐之所必诛。
盖上帝之命则然,其孰敢废?
西夏自继迁叛命,盗据灵武,至元昊僭窃,践有银盐甘沙之地,因旧保鄣,增建州邑,稍寇取旁近部落,附益其众,历谅祚、秉常三世,自擅不讨。
而青唐、吐蕃河南诸羌,错居陇西、湟中、南安、金城故地,虽外示恭顺而内怀顾望,名相犄角而实为唇辅,荒忽靡常,数为边患。
神宗皇帝天锡勇智,高出百王之上,创法立制,内治既穆,考图数贡,乃始慨然有鞭笞四方之志。
顾兹西鄙,逋诛积岁,爰因神人之愤,肆兴师征。
于是擢王韶于疏逖,曰:「韶,汝尝献书,请事河陇,以制夏人。
今予付汝以将帅之任,往惠汝言,以底乃绩」。
圣略先定,动无遗策,一举而城熙州,再举而拔河州,遂拓洮、岷,别为一道。
边堠益斥,且扼青唐之吭,断夏人之臂矣。
秉常甫立,亟为分画之请,诡谲不忌,时时小入盗边,随击随却。
元丰四年,边臣上言:「梁氏颛政,国人携贰,侮亡攻昧,兹惟其时」。
诏以五路兵进讨,李宪熙河种谔鄜延刘昌祚泾原高遵裕环庆王中正河东,会兵兴灵,共覆其巢居。
诸将战比有功,夏人痍伤者什七八,馀众跳遁。
明年,大筑横山之要,楼橹相望,浅攻耰耕,贼不复敢留塞下,其经理控驭之略,甚远且备。
元祐之初,乾顺绍封,在廷倡言弃地,乘障之臣,希意和附,卒以元丰所筑葭芦、米脂、浮图、安彊四寨遗贼,至于熙河之女遮、安远,一切废罢。
而边城隤丸踰境,昼不撤备。
贼知吾中国易以计动,不自厌满,分画之议,无虑三四变。
哲宗皇帝亲政之始,深惟宁人有指,疆土既底厥成,而群谋弗臧,蹙国玩寇。
孝感发,当馈喟叹,谓辅臣曰:「熙河分画已再至,而背约迁延,宜增备力守,勿复与议」。
贼情惶怖,请遂如约。
既诏不许,因命薄伐。
将士贾勇思奋,所向辄克,河东复葭芦,环庆复安疆,鄜延米脂
后进兵筑南牟会,为西安州
幅员千里,东界麟府,西抵熙,土壤衍沃,物产饶阜,故时山界聚落,内属者过半矣。
元符二年王赡画取青唐,乃决策招纳,于是河南首领果庄之子巴尔斯博恰举四城来降,引兵渡河,以夜半发,径取邈川,夏人大惧失援,谋袭我师。
统帅趋战益急,遂提孤军入青唐,降伪主。
向于大定,而初谋内摇,外庸弗讫,然夏人已徜徉缩栗,不得西结。
诸蕃势危力竭,更缘他援,求成于我。
中国之威,兹大振矣。
皇帝嗣服,永惟上帝祖宗畀付顾托之重,在予一人,仰遵神考燕翼之谋,哲庙继述之孝,大修政事,嘉靖区宇,天地并贶,神祇安乐。
封略之内,冠带之伦,函蒙祉福。
东尽出日,南极丹徼,皆跂踵面内。
而北国寖衰,初弗敢桀,道德之威,莫不震叠。
独兹一隅,遗孽未殄,尚或绎骚,上曰:「嘻,惟予父、予兄造攻自西,绌诽排疑,克就丕烈。
图功攸毕,予何敢怠?
其奋予武,断以必伐」。
崇宁二年,先于青唐,王厚河州,破鲁格特堡,斩大首领额琳沁,获首千,降户五千。
高永年兰州,开通湟路,降二千。
合两道兵三万众傅湟州,贼坚壁以待外救,攻之三日不下。
乃别遣骁将选卒间道疾驱,渡宗河,毁水寨,火浮梁以绝其援,奋兵四面急击,拔之,斩首二千,降户五万,筑绥远关临宗寨。
进兵抚定河南部族十馀万,伪王子锡巴衮以其族降,独胜宗隘诸族未附,亟讨平之。
湟,今曰乐州
三年,合熙河泾原秦凤兵,乐州分道三,永年由右,张诚由左,中军,直趋星将硖,会于宗噶尔川,伪王子锡鲁苏悉具精甲来拒。
诸将鏖战,自朝至晡,士气弥厉,金鼓之声,砰隐山谷。
贼弃仗走,尾击五十里,斩首四千,降户十万,锡鲁苏妻、回纥公主以其众来归,且纳隆持特城管钥。
进据廓州遂城鄯善以为西宁州
,遣刘仲武、潘逢击河南诸羌之反侧者,斩首千馀,诱伪王子赵怀德降,献于阙下,诏授怀德以雄武之节,封顺义郡王
四年,锡鲁苏复结贼入寇,围宣威城,遂犯廓州,新边为之摇。
诸将夹击,则引去,追斩数千。
大观初,谍告土蕃藏怎巴特噶尔据锡桂城招结蕃族,稍创文法,立名号。
二年,诏发兵六万讨之,仍分军济河为翼,遂拔锡桂城,以为积石军,藏怎巴特噶尔以其属降。
移师收青藏川,以为洮州,大首领默锡勒罗密克率户五万来归。
师踰青海,至节占城、草头,回纥族数万,官其酋豪。
通道于阗,底贡宝玉,而地辟青唐之外矣。
夏人自前犯会州,为刘法所败,屠和尔提克泉略乌尔戬川,乘冰坚踰河,躏蹂四百里,俘斩万计,馀皆麇鹿散,不思自保。
至政和元年,犹挟画疆为请,气钳议先,形露虚喝,逻骑越轶要冲,辄自为堑畔。
既赐银川石堡,则益𧓸蠋偃蹇,不即驯弭。
四年,始上誓表,设词谰谩,报以优诏,使人置于保安传舍而去,更入钞略,造为兵端。
六年,诱蕃官赵怀明杀边吏,率众而奔,始命以诸道兵讨之。
先是,上尝以禦贼形胜语诸将曰:「古郭隆地,下瞰西凉清水河,逼乌尔戬渡,压贼右厢,城此则贼在吾股掌中」。
于是乐州,据古郭隆筑震武军
仲武会州,据清水河德威城,贼悟来争,击败之,禽其酋领,斩馘数千。
,观兵环庆招抚叛党,望风来归者相属,怀明内悔齰舌,发疾半废。
因遣姚古镇安城,苴补障塞,达于鄜延,斩挠蕃贼首五千,得铠甲、马、牛、羊,橐驼以百万计。
七年,贼入环庆城佛口谷,伪号成德军,围边垒三十六,陷济义堡。
又攻破佛口,并败贼外援,斩首三千,生缚恶首李赏樵卜等千馀人,乘胜分兵,筑熙河泾原河东城寨十数,诱怀德尼玛丹怎以归。
贼犹数侵并寨,上震怒,诏诸将以兵二十万绝碛穷讨。
前直兰会,筑日木多泉,伪号治安城
鄜延,筑藏丹河,伪号洪夏军。
皆贼蹊所蔽,而藏丹尤斗绝,连岁不能取。
于是种师道统兵进攻,以次斩首七千,禽伪监军以下首领千数,遂筑制戎城
贼益蹙,恚极而狂,侥倖一战,冀少偿所失亡,则视其下犹有辞。
宣和元年,举国来寇,鄜延陷镇青堡,泾原靖夏城,进围震武军,结河南诸蕃攻积石军洮州
上用不赦,诏泾原熙、秦兵,平克特口,鄜延西合环兵,平齐吉克台,东合河东兵,捣沁布班堆,又分秦凤河东兵择利深入,六路同日济师。
贼乘间再围震武,诸将自泾原昼夜倍道往,贼出不意,噎默褫气,遁不及顾。
遂焚聚落,夷险隘,斩首万馀,获生口孳畜不可訾数。
乾顺款塞请命,辞意确至,有诏班师。
凡平青唐、吐蕃,全国建州四、军一、关一、城六、寨十、堡十二,降王子三、部族二十万,俘斩四万。
收复夏国地数千里,筑军一、城七、寨五、堡垒二十四,破贼城八,禽首领三千,降部族二万,斩首五万。
初,乾顺凭藉父祖馀资,狃国弗诛,乍叛乍臣,靡有宁岁。
唐既灭,兵在其腋,左支右溃,不战自弊,土宇日狭,又失金缯之赐,皮毛糗糒,久不自聊,逮兹悔过。
上未欲以赫然一旦之怒,锄其垂尽仅存之种,诏语中出,历数其罪而切责之,仍戒以守今定界,无所计议
大哉王言,非复向来姑息优容之文。
乾顺听命惟谨,即日进誓,天宁、元正陪臣来朝,惴惴不敢失馆人膳夫毫发意。
迄今三年,乃手制御帐以献,因求赐监书,欲以古今君臣大分自誓,其意盖可知已。
于是群臣奏曰:「西鄙用兵垂二十年,惟陛下神略诞施,威憺德洽,受俘端阙,庆捷紫宸,骏功巍巍,燀耀古昔,愿纪之金石,训诸无穷」。
上以命臣某。
臣某窃伏闻之,曰:昊天所子,为中国君
天大奉之,必将侈其土宇。
荒远之裔,顺天者存,违天者败,此理之常。
昔者朝鲜诱纳汉人,裂为四郡;
楼兰遮留使者,首传北阙。
匈奴呼韩邪内附,则拥护以安;
而北单于自绝沙漠,窜亡之不暇。
突厥颉利弄兵渭上,刑白马,盟便桥,未几为唐所败,脱身走保铁山,卒禽之。
汉唐且然,况吾有宋之盛?
陛下神圣,为天所子,为无不成,欲无不得。
天方授我,不独以此。
陛下兼覆无外,特许乾顺修贡,天地大德,虽臣莫得而名。
若夫西戎即叙,神考之功,哲庙缵之,陛下成之。
臣谨播之声诗,以奉扬无前之伟烈。
敢拜手稽首,献词曰:
宋承帝命,光宅中宇。
蛮蜑夷戎,悉臣悉主。
维我祖宗,仁圣一心。
分职,靡不帱临。
彫戈彤弓,玉符金券。
孰为世守,以封以建。
毋贰厥心,觐享以时。
有弗来庭,不汝私。
蠢兹西戎,恃险用诈。
遁逃靡悔,盗有灵
自迁再传,昊骄卒狂。
亟劓之,使内自戕。
肆及秉常,逋诛积世。
青唐连邻,阴为唇齿。
明明神考,圣智自天。
阅书于匦,亟行言。
曰汝往哉,先事河湟。
版图六州,扼贼喉吭。
乃筑横山,障塞千里。
声震兴灵,屋瓦飞坠。
元祐之初,弃我翰藩。
贼张婪酣,滋无盈厌。
哲庙亲政,爰始继伐。
曰宁人指,予敢不力。
师直而义,遂复侵疆。
天都南牟,楼橹相望。
入湟,功溃于成。
天其或者,以授于今。
皇帝嗣服,事遵熙、丰。
载扬我武,聿图宁功。
分命将臣,讫此外略。
使轺涖止,以究以度。
偕止,于湟合兵。
羁其名王,剪其属城。
过师青海,冠带回纥
通道于阗,底贡方物。
夏人内忧,倔强自诳。
行人失辞,置诏而往。
鼠窃狗偷,不耻败奔。
诱纳叛亡,实开兵端。
间悉其有,以伺吾怠。
左逐右入,遂无宁岁。
赫斯怒,厎天之罚。
百万齐驱,势若摧拉。
有执其豪,有馘其丑;
有摧其锋,有蹑其走。
言言其高,我有城阻;
翳翳其荒,尔无室处。
贼穷呼天,丐此项领。
犹惧不贷,遑敢它请。
天惟畀矜,听其内附。
汝以誓来,予则赦汝。
贼捧诏泣,申以誓言。
贡篚在廷,不懈益虔。
皇帝曰嘻,上帝是荷。
伐叛三世,告成自我。
自彼河陇,全为王民。
夏人所馀,仅在弹丸。
皇帝曰嘻,内外治异。
不有师征,外鲜克畏。
畏而舍之,怀徕孔易。
天生五材,兵不可废。
昔在艺祖,首春践阼。
夏取泽潞,扬楚
胆落四夷,业垂万年。
兹予守邦,敢怀宴安。
天方授我,溥天率土。
负固必诛,擅命必取。
有顺而向,不失汝所。
德刑并用,孰敢予侮。
咨汝夏人,其益自戒。
汝弱可兼,予恩不再。
群臣稽首,赖天子明
西戎即叙,孝极广声。
神考之神,哲庙之圣。
天子之功,上帝之命。
群臣稽首,圣功巍巍。
威震朔南,敢不来归。
来归不迟,毕朝明堂。
臣作颂诗,以训万方。
旅闲聊作《中国政区歌》三首 其二 当代 · 陈振家
七言绝句 押东韵
两宁两北两个东,三江三南四西通。
福台吉琼安川贵,青藏新甘接内蒙
七十咏怀五首 其四 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日 当代 · 郑欣淼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屐痕到处总匆匆,我有相机留雪鸿。
青藏风情情万种,紫垣殿影影千重。
刹那定格供开眼,经久回思凭荡胸。
历历行程最堪记,恒河畔觅佛陀踪。
注:作者有《高天厚土——青藏高原印象》与《紫禁气象——郑欣淼故宫摄影集》两本影集出版。
山东巡抚明兴奏报得雪诗以志事乾隆癸卯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一百
自入山海关孟冬屡逢雨。
京师月初间,亦滋三寸许。
仲冬以逯晦,月馀雪未睹。
北省及江南,佳音报来屡山西巡抚农起奏报十月初三四日太原府州得雪二寸至五寸不等河南巡抚何裕城奏报十一月初四日开封府州得雪二三寸及四五寸不等两江总督萨载奏报十一月初四五日上江颍州府州下江江宁府州江西九江处均报得雪一寸至三寸不等)
山东斯更优,厚泽遍数府山东先经明兴奏报十一月二十日得雪三四寸兹复据奏十一月二十六日自省城往勘运河沿途遇雪除消融外积地四五寸并据济南等府禀报同日得雪五寸阴云浓厚各属自必普被农民欢庆等语今岁各省先后得雪实堪欣慰惟近畿尚在待泽虽为期可待然不无盼望耳)
念彼心诚慰,对兹意稍怃。
情知期可待,早沾切此伫。
匡庐雪齐图 明 · 唐文凤
 押词韵第七部
宇宙有此匡庐山,群峰层叠如髻鬟。
地钟天造称胜境,异人往往居其间。
至今遗迹尚可觅,山灵夜护不敢干。
乐天草堂云卷幕,静脩药炉月吐丹。
匡君书屋猿啸树,惠公讲座鹤守关
瑶田芝草烟漠漠,石床苔花雨斑斑。
林光晓拖横练湿,松声时动疏籁寒。
昔年一往纵遐览,平生壮游眼界宽。
冥搜景物入吟咏,挥洒未怪才思悭。
是时冬深纷雨雪,六花乱舞来人寰。
崆峒尚远何杳杳,混沌未判犹漫漫。
青藏古桧失夭矫,白映列岫迷巑岏。
琼仙定降锦屏曲,玉女自浴银河湾。
遥连二孤悲素影,近挹五老愁苍颜。
天公贶我太清绝,此时此景真奇观。
故乡泉石起深念,洞天再觅途路难。
星霜荏苒落尘梦,无因置我双佩环。
寻幽访道偿夙愿,投簪幸遂心迹閒。
何人胸中夺造化,真境彷佛生毫端。
旧游历历频指点,晴窗对画俄长叹。
悠然莲社十八友,白头元亮应当还。
追思高贤不复见,坐听飞瀑空潺潺。
韦园于鳞子与子相各赋 其三 明 · 王世贞
七言律诗 押尤韵
蓟苑春归处处幽,陆沈吾党任遨游。
长楸碧带千峰雨,密荇青藏百道流。
西望风云双凤阙,北来天地一渔舟。
科头箕踞寻常事,细酌高吟且未休。
九寨行南京会间,张伯伟教授戏言己卯九寨游曹教授之“艳遇”,燕云子闻而记之。)(2002.11) 当代 · 张海鸥
是谁千古恋高原。
诗魂飘渺九寨湾。
天贶灵秀淑九寨,芳林丽水育红颜。
是谁祖辈居九寨。
眠山宿水红尘外。
却教红尘代代人,魂牵梦绕寻九寨。
千里万里九寨行。
行行沐浴九寨风。
九寨风情染霜月,月华如水照长亭。
长亭路,人如故。
年年杨柳折,依依情何诉。
清风曹郎九寨旅。
邂逅氛氲九寨女。
知音见赏不辞晚,婉啭为君歌一曲。
一曲清歌太妖娆。
便引诗心上碧霄。
彩袖殷殷青稞酒,红颜赧赧执君手。
君不见,雪域娇莲冰玉心。
一片忠贞待甘霖。
君不见,汉藏姻缘古来有。
月华千里人长久。
君今长车入青霭。
归时哈达持相待。
愿君驻足谒阿母,莫劳红烛冷光彩。
曹郎闻此意踟蹰。
万千心事如跳珠。
红粉知己固难遇,无奈此身久已夫。
人世往往叹情痴。
恨不相逢未娶时。
此生负你千行泪,心香岂敢盼佳期。
盼佳期。
意迷离。
红颜倚树泪漪漪。
过尽千车皆不是,月落日出身不移。
心诚终有报。
望中郎车到。
泪眼问车车未语。
长笛一声车已去。
聚散原来只如此。
杜鹃啼血凝夜紫。
海水未枯石未烂。
人间几见双飞燕。
落花微雨人独立。
伤情泪洒罗衣湿。
唯将哈达系川原。
川原萦徊阒无言。
哈达随风化白云。
从此相念不相闻。
九寨白云变苍狗。
残月倦倚风前
谁见依依折人,忍断寒塘丝丝
车中君子频回首。
问世间何事能长久。
车中君子深深叹。
叹古今艳遇多易散。
车中君子轻声唱。
唯将高原一曲怀青藏
举目川原一座座山。
山山感此泪潺潺。
深山虎啸蛟龙吟。
梦幻自古难成真。
此心可待三光鉴,天荒地老忆红巾。
多情未必长厮守,人生最重是真纯。
成都竹枝词七十二首 其五十二 2023年 当代 · 王悦笛
 押肴韵
绛云幡雾郁相交,乔木迁幽低结巢。
青藏不归天下脊,却于盆底聚同胞武侯横街)
注:武侯附近是藏族同胞在成都的聚居地。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驻成都办事处所在的武侯横街上,基本都是汉藏双语招牌、贩卖藏式物件的店铺,随处可见绛红色的袍子穿梭往来,街边也可见彩旗经幡,俨然一派“小西藏”风情。